共同体的生产与创造的两种路径摘要:当代西方激进左翼的代表人物朗西埃、哈特和奈格里的理论虽然有诸多差异,但是当他们批判资本统治以及资本主义的等级和权力结构时,他们的理论最终都指向了对政治共同体的建构。哈特和奈格里将共同体理解为批判财产共和国而形成的大同世界,朗西埃将共同体理解为基于平等而展开争议的共同体。虽然他们对共同体的理解在侧重点和角度上有所不同,但都是从一般智能和智力平等的角度出发理解共同性,认为共同体是对共在结构的重新安排;必须打破资本和权力的统治,破除等级制和各种区隔,实现共同体的不断生产和创造,从而形成更好地彰显人的自我本性和生命特质的共在和共享的真正共同体。他们的共同体思想体现了当代西方激进左翼思想家批判虚幻共同体和追求真实共同体的两种不同路径,突出强调了共同体与主体、共同体与身体之间的关联。但他们对虚幻共同体的批判仅停留于对共同性的份额的争夺和平等的感性分配,无法为真实的共同体的建构提供现实的道路。关键词:共同体;共同性;哈特;奈格里;朗西埃当代西方激进左翼的代表人物朗西埃、哈特和奈格里的理论虽然有诸多差异,但是当他们批判资本统治以及资本主义的等级和权力结构时,他们的理论最终都指向了对政治共同体的建构。他们认为随着社会生活复杂化和价值观念多元化的不断增强,政治作为对共同生活的表征必须要回应多元性和异质性,直面对抗和冲突,重新塑造共同性和共同体的内涵。他们从不同角度展开了对政治共同体的思考,主张不断生产和创造共同性。哈特和奈格里主要从生命政治学的角度来重新思考奇异性与共同体的关系;朗西埃侧重从共同和区隔的角度来论述平等的政治共同体。国内外学界已经对朗西埃和哈特、奈格里的相关思想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但较少将他们放在一起进行总体性的把握。本文力图将他们有关共同性的观点进行对比研究,从而进一步挖掘他们的政治共同体的内涵,深入思考他们的理论旨趣与实践指向。一、何谓共同性?共同性是朗西埃和哈特、奈格里共同体理论的核心概念。他们对共同性的理解有其特定内涵,都是从一般智能或智力平等出发进行思考。在他们看来,共同性不能等同于同一性,也不能被简单地划归为共识,而是要从共同性与奇异性、共同性与杂多性的关联中来理解,破除虚假的普遍性,实现真实的共同性。哈特和奈格里区分了两种共同性:自然的共同性和人造的共同性。自然的共同性一般指的是人们可以共享的土地、空气等自然资源,它服从于稀缺性的逻辑;而人造的共同性“是动态的、涉及劳动产品以及未来生产的工具。这种共同性不只涉及我們所共享的大地,也包括我们所创造的语言,我们所确立的社会实践,以及规定我们关系的社交模式等”。①哈特和奈格里更看重第二种共同性。在他们看来,这种共同性和人的一般智能相关,是人们在后福特制下通过共享语言、协作、交往、感受等确立起来的,并且可以通过分享和生产不断被创造出来。因此,这种共同性是动态的,意味着人们平等的参与和创造,它需要充分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和杂多性,避免将共同性简化为同一性。哈特和奈格里把这一点称为“共同性中的杂多的奇异性机制”,并这样来理解一和多的关系:“虽然一与多处于对立的位置,但共同性与杂多性却并行不悖,前者甚至由后者内在地构成。在政治行动领域,我们很容易理解共同性与杂多性之间的这种关系:如果我们并非共享共同的世界,我们彼此就无法进行交流,或者满足彼此的要求或欲望;如果我们并非杂多的奇异性,那么我们就没有交流和交往的必要。就这个方面来说,我们同意阿伦特关于政治的概念,即奇异性在共同世界所进行的交往和组成。”②因此,他们往往把共同性理解为奇异性的相遇。这种相遇就形成了他们所理解的主体——诸众。诸众也是共同性原则的体现,诸众既不是多也不是一,而是在看似杂多中重新思考“一”的可能。维尔诺指出,“诸众对‘一’做了重新定义。实际上这个‘许多’需要一个统一的形式,需要作为“一”存在。但这里的关键是:这种统一不再是国家;而是语言、智力、人类共有的才能……必须把这个‘多数’看成是共享经验的、泛型的、普遍的个性化”。③哈特和奈格...